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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人气:252更新:2024-02-23 18:49:12
本篇最后由 ptc077 于 2020-3-12 09:32 编辑 (一) 等到我与妈妈拥吻在这个异乡的小房间里时,我二十一岁,她四十岁。 这次事件的起点是昨天晚上八点钟,我在酒桌上喝输了酒,被朋友哄闹着发了一条微信给她,告诉她我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假期。 「哦——哦——愿赌服输哦!成哥,真心话还是大冒险,你选一个撒。」 一季度的庆功宴上,同事在一旁起哄道。 「真心话有什麽意思,老子直接来大冒险。」我没好气地对他们说。 「诶?成哥,这可是你自己说的。你不是有个好多年的暗恋对象吗?你敢不敢今天给人家表白?」 「去去去,换一个。」我沖他们摆摆手,「不是跟你们说了吗,人家大姑娘早就结了婚了,别祸祸人家了。」 「成哥,你这就没意思了啊——谁说这结了婚就不能表白啦,今儿是愚人节啊,你敢发人家就敢当玩笑过去了,给兄弟们乐呵乐呵怎麽啦?」 「是啊是啊,成哥,给大家乐呵乐呵呗。也顺便了你一桩心愿嘛。」 「…….」见众人死活不肯放过我,我只好把手机拿出来,想着给那个学妹发一条消息蒙混过去算了,谁知道屏幕刚一解锁就掉到了同事的手里。 「餵!快拿过来!」 「诶,成哥,你别耍赖哦,你微信这置顶的这个…薇薇…就是你心上人吧。来,你说发什麽,我们来发。」 「你们!!」我正想发飙,沖上去把手机夺回来,可突然一阵莫名的感觉让我平静下来,居然开始思考着表白的内容。 「成哥,快想啊,你说一句我们发一句。」 「那就这样吧。」我清了清喉咙,「首先祝你愚人节快乐!我从很久以前就深爱于你,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幸福,如果可以,明天我就想给你一个幸福的假期。」 「行了,你们就这麽发吧。」我沖同事们摆摆手。 「O——K——成哥,一字不差,全按您说的发出去了,我们可真不敢保证人家会不会当真。」同事蹑手蹑脚地把手机塞回我手上,我当时喝多了酒,根本没意识到他们一脸坏笑的真正含义。 直到半夜,我在昏昏沈沈中被手机的震动吵醒,看到弹窗里赫然跳出一条消息。 「薇薇:明天晚上七点,来火车站接我。」 我心里一惊,连忙解开锁屏打开微信,操,那群杀千刀的东西,居然把老子说的“幸福”全TM替换成了“性福”。而且,微信那头的人居然真的信了! 晚上七点,火车準时缓缓驶入这个闷热的中部城市,人群里的烟味、汗味和各种味道混合起来的酸味涨得人脑壳疼。有一群群的蚊子绕着人飞,天边的月亮犹如一颗用旧了的肾脏,松垮垮地浮在黑黝黝的湖面。 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,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慢慢走来,那人穿着白色连衣裙,外面披着一件蓝色的夹克衫,脚上穿一双淡绿色的平跟鞋。彼时我正在出站口吸烟,白壳的南京,这些与故土有关的东西总是串联起我的回忆。每次在异乡见到熟人,就像是同时见到了许多过去发生的事情,或喜或悲的,直至恍然间被那双轻盈的玉手挽住臂膀,我才回过神来。 妈妈的眼睛就那麽直直地盯着我。我似乎在那对楚楚动人的眸子里看见了某种正在萌发的东西。 「你把我这麽远地约过来?就这麽一句话不说?啊?我的小帅哥?」妈妈掐掉我手指的香烟,拍了拍我的脸颊。 我想到妈妈是因为我那条疯狂的微信才来的,一时间不知说什麽好,想出这麽句老套的话来。 「现在南京的天气还那麽忽冷忽热吗?」 (二) 说一些我的往事,或许能让人了解我何以成为如今的这个人,何以发生如今的事情。 我叫阿成,今年二十一岁。我的人生被暴力地分成了种种散落的碎片。 我一直就喜欢着妈妈,而且是爱人的喜欢,这一点从小学起我就意识到了。 在我那些遥远的印象里,家庭永远是嗜酒暴戾的父亲与总是抹着眼泪的母亲,响在我房间外面的永远是锅碗瓢盆的摔打声。 小学的时候,我们家住在一楼,这一切都被我周遭的同龄人们看在眼里。直至后来,我也没能意识到为什麽小孩子会有那种深刻的恶毒,从而疏远一个遭受家庭暴力的沈默寡言的男孩。 在学校里,同龄的男生是不屑于与我一起的,无论是体育课的传球联系或是文化课的分组学习,为此我反而与女生们接触颇多,或许这更助长了我童年时的软弱。 也因此,在这个荷尔蒙逐渐旺盛起来的时期里,那些早熟的男生早就开始私下交换黄色杂誌,或去黑网吧浏览色情网站时,我由于成为同龄女生们保护的对象,根本没有那种出于男性气质而产生的对她们的情欲,反而是到了家里,看到在厨房忙碌的憔悴的妈妈,让我有了保护的欲望。 我一度猜想,我生来就是克父亲的,我人生成长的轨迹恰好伴随着父亲落魄的轨迹。我出生时,父亲正在单位的供销科里当科长,炙手可热。 我出生没多久,父亲的单位就没了,他与许多人一起为国家而下岗,后来他开始做点生意,结果是赔光了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。直至与他同开酒厂的那个叔叔跳进玄武湖自杀,他终于放弃了做生意的念头,去了工厂里卖力气,把欠下的钱还了。可又沾上了酗酒的毛病,几年里,父亲从一个幽默、正直的男人变成了一个酗酒、暴戾的男人,他开始了对我与妈妈的打骂,觉得他那倒霉的一切都是我们带来的,为此,我常常在学校呆到最晚才回去,但仍躲不过他的责骂。 「你这个狗东西每天跑哪里去啊?!是不是跑出去瞎玩啊?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拿命供你读书啊?」 「我…我是在学校…」 「下次一放学就给我回家来!不然滚出去,永远别回来!」 妈妈听见父亲在骂我,连忙过来拦住他。「哎呀,你干什麽啊,孩子不是蛮用功的吗?」 「啪——」父亲一巴掌打在妈妈的脸上,「惯!你就惯死他吧!惯得他没个人样!」说完,他气鼓鼓地回到房间里,一根一根的吸烟,抱着酒瓶子往嘴里灌。 妈妈则捂着脸,让我快回房间睡觉去。我赶紧跑回了房间。 我记得那个晚上,我死活睡不着,悄悄地打着手电筒在被子里看漫画书,是《乌龙院》,无厘头的漫画,全然没有注意有脚步在悄悄接近我。 突然间,被子被掀开了,我惊恐地看到妈妈微笑着看着我。我正欲向妈妈认错,不想妈妈“嘘”了一声,指了指他们卧室的方向,示意我往里面靠一些,今晚她睡在我床上。我赶紧把书收到床底下,把被子让出一半多来,让妈妈躺进来。 彼时我的床不大,我一人睡或许绰绰有余,而睡两人则狭窄了许多。妈妈是那种丰满型的身子,乳房比一般的人稍大一些,她一躺进被子立刻凸显出床的狭窄来。 为此,妈妈只能从环抱住我。我现在仍能回忆起那个晚上,不断喷吐在我脸上的热风与我感觉到的梦幻的触感,那种软糯糯的感觉随着妈妈的心跳,一点点在我的脑海里描摹着她的轮廓。我看见妈妈轻盈的睫毛在黑暗的房间里缓缓浮动着,浑身无限的躁动与热浪翻涌,它不断地、不断地,向我的身下进发…… 第二天一早,我觉得两腿间凉冰冰的。用手一摸,伴随着滑腻的触感和腥臊的味道,我摸到我内裤上一块粘稠的液体,彼时我不知道这就是梦遗,连忙用手捂住不想让妈妈看到我十岁了仍在尿床。结果一番动作吵醒了妈妈,妈妈松开了环抱着我的手臂。拿鼻子轻轻地嗅了嗅,看了看我用手捂着的裆部,立刻就笑了起来。 「哎呀,我们小成要长成男子汉啦。」 说完,让我把内裤脱下来,叮嘱我不要和同学们说这件事,这是妈妈和我的一个小秘密。我连忙沖去衣柜,拿干凈内裤换上,跑出房间洗漱去了,而妈妈则拿着我被不明液体浸湿的内裤,一脸坏笑地示意我快上学去。 后来,每逢他们俩吵架或冷战之后,妈妈就不再征求我的意见了,随时鉆进我的被窝,理由则是各种“你爸开空调我嫌冷了”“你爸开空调我嫌热了”之类的话。再后来,妈妈干脆直接和我睡在了一起。 我的记忆里也不是没有家庭的和睦的。其实我的父亲不醉酒时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,像中国千百万父亲一样沈默着,并且他甚至尝试着去成为一个好父亲、一个好丈夫,但我觉得他天生缺少着这样的天赋。 那应该是我十岁生日的时候。按照父亲家乡的习惯,这是一个须隆重準备的节日。那天我们极偶然地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,摆了有五六桌的样子,许多亲友们都来祝我顺利活过了十个年头,其中还有一些是与我在一起念书的同辈。酒过三旬的时候,我看到父亲已经涨红了脸,仍在与人划拳喝酒,妈妈示意我去让父亲别再喝了,于是我走到父亲的边上,摁住了他往嘴里送的酒杯。 谁知道父亲一下子来火了,“滚你妈的,谁让你来管老子。你个没出息的东西。十岁了还要抱着你妈睡,你问问这些叔叔伯伯,你老子十岁的时候,是不是他妈的出来挣钱给你奶奶用啦?” 母亲见状,快步过来给了父亲一巴掌,“你胡说八道什麽,怎麽这麽讲你儿子?!” 父亲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,指着妈妈的鼻子骂道,“惯!你就接着惯!看你将来惯出个败家子来,老子一分钱也不会给你!”又指着我说,“你再瞪眼睛啊,你不是还有三年就读完那个破小学吗?滚!滚去县里读中学去!” 这段故事一直印刻在我脑海里,我始终牢牢地记着当年餐厅里父亲青筋暴突的样子,那些小孩子捂着嘴偷偷哂笑的样子,那些大人们偷偷念叨着“别学他们家那样”的口型,和妈妈失魂落魄地向众人一一赔笑的窘况。 而如今我提起这些,甚至不含有任何仇恨。在我成年之后终于在万能青年旅店的歌里,找到了父亲那种暴戾的原因,他们歌里的被杀死的人们,“傍晚六点下班,脱掉药厂的衣裳”的人们,就是我的父亲,他可能早就被杀死过了,他是挺着已死的身体养活了我的。 在我成长到终因疲倦而心平气和后,我擅自谅解了父亲。但我始终没有替妈妈原谅父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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